第二八七折、此前种种,葱蒙水雾(4/6)
信口开河。
“天佛血的记载少得见鬼,你要更稳妥的答案,起码得再给我半年,让我组织一个研究团队——”
“不用,这样就行了。‘数圣’逄宫的话若不能信,世间岂有可信者?”他知道一旦让这厮聊上了研究,没一两个时辰是不肯消停的。而时间一向不是殷横野的朋友,许多事纵使你神通广大,仅能以一人为之的时候,就是无比困难。他需要逄宫协助,却不能为他耽搁辰光。
流言战的结果明显不如预期。无论迟凤钧在京里的暗桩是谁,这人都没有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,慕容柔的按兵不动更令人难以捉摸。耿家小子每日在城中大摇大摆,唯恐世人不知似的四处闲晃,明摆着以身作饵,若非尚有大用,且短时间内再难有如此资质的刀尸,殷横野是极想去杀他泄愤的。
还有风云峡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,尤其该杀!聂雨色的阵法、秋霜色的弦音,都令殷横野十分忌惮,而这样的忌惮本身就冒犯了他。若有一丝闲暇,能暗中观察耿小子几天,殷横野有把握找出风云峡四少的藏身地,一靴将恶心的害虫们踩个崩嘎响碎。
但他偏偏就是没有时间。
再不能令萧谏纸坐实姑射首脑的罪名,一旦世人持续刨挖,无论能不能刨出点什么,隐于暗处的正牌“姑射”决计不肯坐视,届时他这个“权舆”若无动作,势必难以交代。
迄今,他仍对忍不下萧谏纸挑衅的自己感到无比恼火。萧谏纸虽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,但从盘势上来说,殷横野比他更感棘手,是他需要这场玩脱了的大灾难尽快落幕,而已成废人的萧谏纸啥都不做,光靠个“拖”字诀就能累死自己。这简直不能忍。
而转机就在此际倏忽降临。
越浦城外四十余里的一处小山坳里,据传出现了草木枯黄、遍地鸟尸的异状。异象是以一座庄子为中心四向扩散,殷横野查了这幢庄邸的底,发现它曾在越浦五大家中的戚家、桓家、江家间转手,后来卖给了药材行当的一把手乌夫人,最后却登记在沈世亮的名下。
这种加价转手物业的套路,是越浦行贿的老招了,溢价的部分就是打通关节的贿金,但不寻常处在于:最后拥有它的,是将军夫人的娘家!
——这是慕容柔的物业,才用这等鱼目混珠的复杂手法。
再加上生机灭绝的异象,殷横野几乎笃定自己的推测,有七八成以上的可能。
持有天佛血的李蔓狂,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深山老林里,与世隔绝,但要将天佛血带下山,必须解决“运”和“藏”两大难处。
从啸扬堡密室那只破损的贮袋,殷横野推断质性相近的碧鲮绡应可阻绝邪能,才在槐花小院对皇后出手,不幸被李寒阳所阻,功亏一篑。他翻遍栖凤馆每一处,确定碧鲮绡不在皇后手里,如此重要的信物,韩家小子也没带在身上,思前想后,定是那貌似忠良、实则狡诈的耿小子居中穿针引线,借了这条银带子;至于干什么去了,不问可知,毋须赘言。
殷横野施展“分光化影”重游故地,果然李蔓狂已不在山洞里,沿途痕迹难以悉辨,怕在论法会后便即动身,好好的一条多年布线至此断得干干净净,老人差点没忍住将耿照碎尸万段的冲动。
但此物入世,慕容柔终究得面对“如何收藏”的棘手问题,一旦碧鲮绡物归原主,佛血邪能便如虎兕出柙,难以久藏。而这幢座落在越浦城郊的隐蔽物业,显然就是镇东将军的解决方案。
——找个人烟罕至的地方藏起来?
哈哈哈,慕容柔你也是够可以的,这是什么昏招!老人稳稳踏出一步,啪嚓一声踩在枯黄的草叶之上,从这里开始,便已进入佛血邪能的影响范围,然而他周身皆无异样,没有那种血枯气虚到了极处的骇人之感。
(逄宫所言,果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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