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(3/3)
得半年。若再给我半年相处,爷要赶我走,怕没这么容易了。”
我身上忽冷忽热,不知是惊是怒。
他夜半求援,在我面前脱了个精光,当真是无比可怜。
可我怎么就没想过,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可怜,哪儿来的这份当机立断和勇决?又怎么敢杀篆儿也不敢杀的人?
他踢开地上压伏的断草,找了一会儿,终于捡起来个什么,原来是我的酒囊。
他伸手递来:“唉,世人都忘恩负义,爷嘴上不说,但心里还是盼有人敬你谢你。你不愿示弱,怕别人担心,但还是想要人对你温存体贴。沈公子的心术是用来经天纬地、号令三军的,他哪里会琢磨爷想要什么?”
我见那酒囊上还有一滩血迹,不想接,粗声打断:“行了,你说这些是故意气我也好,还是真想吊我当凯子未遂也罢。都没关系,赶紧走。你非要弄得这么尴尬,我也不说再见了。”
文殊奴走到我面前,把酒囊放进我的怀里,又替我整了整衣襟,他轻笑道:“爷说的什么话?爷昨晚还发誓,说有些事情一定会告诉我知道呢。文殊奴等着,我和爷的缘分还没到头。”
他退后一步,用真皋人的女礼,交叉双臂,向我深深一鞠躬,转身往大石那边去。
他的步态也变了。
这半年他怕惹人注目,我骂过他好几次,怎么在自己家走路也要溜墙根。
如今他步伐轻盈妩媚,是我在宴席上见过的那个非雌非雄、步步生莲的舞者。
文殊奴迎着阳光,我见他抬了抬手,不知是要遮挡阳光,还是要擦去脸上最后那点湿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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