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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〇七六章 别无选择(3/6)

无间,浑然一体,形成笼罩整个空间的浓重感染力,压得旁人大气都不敢喘。而勉强能够与之抗衡,自在对话的军师大人,偏偏一副压根儿没看见的表情,弄得倪俭和虞芒都糊涂起来:莫非自己眼花了?……

两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确信不是眼花。倪俭擦擦额头,心道:兄弟,咱们得习惯,习惯。习惯就好……

“所以说……幸与不幸,到了这个地步,已经很难权衡。眼前之不幸,或许是来日之有幸。一人之不幸,或许是苍生之有幸。一家一姓之不幸,或许……是千秋万代之有幸。说实话,我很佩服三位——以及你们殿下,在必须选择的时候,做出了最好的选择,既成全自身之幸,亦造就苍生之幸。与此相较,世人非议,身后虚名,确乎不算什么。”

除开长生之外的三个听众,虽然目标早已明确,立场向来坚定,对于自己追随的领袖、奋斗的事业,难免偶尔有点儿原罪感。至多不过一触即退,拿顶别的帽子扣下来,遮住这块阴影,权当看不见。然而李子释的说法,却好似点亮了一盏灯,灯光照射下,阴影彻底消失。

庄军师心道:把惊世骇俗之事做得自然之极,始作俑者,原来是这一位。

子释苦笑一声:“可惜……这个选择的机会,对我们兄妹而言,来得……真不是时候……我自己要做奸臣卖国贼,做了便做了。子周与子归,涉足已深,切肤断腕之痛,无可避免。虽说这一刀迟早会来,长痛不如短痛,但是……居然得由我这当大哥的亲手剁下去……”

长生搂住他肩膀:“他们未必不能明白……就算现在不明白,过后……总会明白的。”

“是。一天想不通,十天二十天,没准就想通了。一年想不通,十年二十年,终究要想通。可是,长生,你知道,问题不在于想不想得通,而在于——这道刻骨伤疤,总归……是你我留下的。”微微扬眉,“那两个,跟你一样,成日惦记着斩妖除魔,普渡众生呢!——果然你们师徒仨,才是一伙的。只不过,他俩眼中,妖魔何在?众生何处?这我可没问过。”

稍稍松了肩背,向后靠靠,神情中不由得透出一丝慵懒倦怠。说话间那股子骄傲坦诚而又寂寥落寞的味道,本就足够令人倾倒。最后这一笑一靠,于无可奈何下强作欢颜,又在勉为其难中振奋力量。如晚香落红,芬芳凄艳,盼顾撩人,隐隐向四周散发出迷慑心魂的危险气息,看得三个观众自动垂了眼睛。

倒是身后那一个恍若不觉,敞开怀抱将他彻底拥住。在对面三人眼中,失衡的场景反而有了支撑点,氛围也渐渐变得平和正常,一下轻松许多,再没有腹诽非议王爷殿下当众那啥的念头。

子释拿过摆在一旁的黄绫,换了话题:“这封诏书……写得可真够水准。”

庄令辰恭敬道:“此诏书必是莫老手笔。”

子释微侧了头。书香门第

长生解释:“是父皇身边秘书令——相当于秘书省丞,莫思予莫先生。”看他眼神犹带询问,补充道,“莫先生虽是夏人,但是跟了父皇二十余年,实乃左臂右膀。”

子释瞅一眼诏书:“我说呢,“王者之师,有征无战。以仁为本,以义治之。非欲穷兵黩武,实图拯民危厄”——扯大旗的本事如此高明,果然不愧是圣门出去的。”

四个听众,两个没完全听懂,听懂了的两个却没法答话。

子释指着诏书上几行字:““屯田积粮,安时抚民于前;挥师讨逆,开土拓疆于后。平靖内外,居功至显;临危受任,众望所归……特谕靖北王先惠后诛,好生恶杀。明辨忠奸,优抚无辜”。我怎么觉着……这位莫老,字里行间尽在替你张本造势?这封诏书,简直就是摆明了号召蜀州将士吏民,早日乖乖向靖北王投降——连太子之死也不过一笔带过。我还以为,白沙帮刺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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