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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 鹤鸣(1/3)

一百二十二章鹤鸣

山间夜路本就艰难,更无奈突逢大雨,雷电交加。泥水冲刷道路,很快驿道已不能行车,赶路人都向两侧抛开,藏到林中避雨。路中央只剩下送葬的一队人马,对冒雨行进有着异常的坚持。

雨越来越大,越往前越是荒僻。

骑着蒙古马的年轻书生皱着眉狠抽马背,队尾的棺材却突然陷进坑里,任是如何费力都拉不上来。

他只好下马来,把自己的马都系在拖棺材的牛车上,一二三一同使力,这一回厉害得很,眼看就要拉出泥坑,但偏偏就缺着一口气,哗啦啦又被反拖回来,连带棺材向后落,猛地砸在地上向右侧倾覆。

钉子也震散了,棺材盖飞出三五步距离。里头藏着的青衣美人也被连带着滚落到雨里,脏了一身洁白无垢。

他顿时失色,箭一般冲上前去将她捞起来横抱在怀里,与同行的人说:“算了,棺材不要了。再这样折腾下去,你看她能有几天好活?”

那人说:“我看这是个大活人,药效过了立马的生龙活虎。”

“你懂什么。”他低头看一眼面白如纸的云意,扯过蓑衣盖住她大半边身子,抱着她一同上了马背,“丢了负重也好,咱们加快速度也不见得要露馅儿。”

另一人说:“你是我上峰,自然你做主。”拍马上前,斗笠下面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孔,是仗剑天涯的少年,桀骜如天上鹰。

雨声大得震耳,一直下到黄昏才渐渐有了鸣金收兵之意。

一行人雨中赶路马蹄匆匆,紧迫如逃难一般。

云意在马背颠簸之中醒来,身上湿湿黏黏浸着刺骨的冷。还未睁眼就忍不住瑟缩,下意识地向身边温暖的躯体靠近。

那人身子僵硬,好半晌才支吾出一句,“你醒了?”

她睁眼,头痛欲裂,“我……怎么是你?”

“为何不能是我?”

她当下惊醒,一把攥住他衣襟,急急问:“你没事,那二爷呢?二爷去哪儿了?”

她焦灼与关切溢于言表,他自她漆黑如墨的眼里窥见一段深埋的情愫——是他的倒影。

他问她:“你冷不冷?”

她莫名其妙,“我问你二爷究竟怎么了,我冷不冷又有什么要紧。”

他忽而发笑,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,“你瘦了,也老了。”他看得出来,她的眼神变了,再不是当初在龚州与他一路斗嘴的小姑娘。

“曲鹤鸣,你是疯了还是傻了?”

曲鹤鸣抬眼望前路,怅然若失,“我跟二爷说,你一定会来。二爷不信,但我信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一直等你——”

“曲鹤鸣…………”

他笑着说:“我猜中了,二爷输了,我真是高兴。”

风被利刃刺破,箭快过风,凌空而来。

被大雨洗净的山林突然间杀声四起,嘈杂的马蹄声踏得大地都在颤抖。

贺兰钰的人马日夜兼程追赶上来,为首之人射出一箭正中队尾。当即有人倒下,马也惊了嘶鸣着跑向树林。

“竟然如此之快。”曲鹤鸣暗自咬牙,一夹马腹往前猛冲。

他们人困马乏而对方都是精兵,两队人的距离很快缩短,眼看就要落进兵戎对峙的僵局。那少年一拉缰绳横刀立马,“曲大人先走一步,我们垫后,收拾了这帮南蛮子再见。”

没时间推辞,曲鹤鸣留下一句“自己小心”便猛抽马鞭,赶马疯跑。他整个身子压得极低,几乎是罩住怀里的云意。

眼看他就要消失在驿道上,后头为首之人再一次搭弓射箭,利箭自拉满的弓弦飞向曲鹤鸣后背,转眼间便于沉沉下落的夜幕中消失无踪。

腥风血雨都留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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