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(2/3)
但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鬼,不过是人心里有鬼,姚贵妃用了半年的时间,将寝宫与宫外打通一条密道,趁夜色走了,宫中珠宝倒是分毫未取。
这也正应了狐妖是为灭亡南齐而来,若是临走夹带财物,免不得让人疑心是有人捣鬼。
姚贵妃将脸用泥巴糊了,一身粗布麻衣,头发蓬乱,在破庙里躲了将近半个月。
夜色正浓,枯枝上栖息的寒鸦扑腾着翅膀,叫声嘶哑的奔着浓黑的夜空而去,一弯寒月悄然注视着凡尘种种,冷漠自持。
有个男人递了个包袱给浑身脏污的姚贵妃,沉甸甸的,隐隐流转出些许光芒。姚贵妃接了挎在肩上,抱拳一礼,带了几分江湖儿女的侠气,与宫中那个妖媚的贵妃简然不同的两种气质。
“大恩不言谢!姚某这便告辞了!”她的声音干脆利落,又带了几分轻快。
“何谈恩情,我们主子说了,各取所需。”男子不紧不慢。
姚贵妃一愣,继而扬起笑来,转身利落了出了破庙。
门派遭了大灾,急需钱财救急,她是掌门,师父将上上下下的一家子交给她,她不能辜负师父的信赖,这才与夏侯召交易,他予钱财,并暗中扶持门派,她则入宫迷惑狗皇帝。
南齐眼见着如大厦将倾,危楼岌岌,民心散乱,就算夏侯召不采取措施,要不了多久,这个国家也会自行崩成散沙,所以他并不急着发兵南齐。
夏侯召先行回了樊门关,将大军远远的扔在后面,他这一趟出来,四个多月了,也不知道童童怎么样,她信中只说一切都好,他也猜得到是报喜不报忧。
夜已经深了,将军府的大门紧闭,只有门前的灯笼清光幽幽,他想起以往在邺城的时候,每天晚上,天一擦黑,童童便将院子里的灯都点燃了,照得一片通明,等他回来。
石狮子幽怨的目光竟令夏侯召热血沸腾起来,但却在门外转了几圈,却始终不敢进去,大抵是近乡情怯。
他将怀里捂得温热的玉髓掏了出来,放在唇边轻轻一吻,便顺着西角门的墙翻了进去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这个时候,童童应当睡了,若是动静闹得太大,恐怕会将她闹起来。
果然,卧房里只留了一盏微弱的灯,橙黄宁静。
守夜的丫鬟见面前站了道人影,瞌睡全都跑光了,慌张的站起来要叫人,定睛打量,才发现是夏侯召回来了,她神色一喜,欲要进内室通禀夫人,却被夏侯召呵住。
值夜丫鬟就见夏侯召蹑手蹑脚,做贼一样的进了房,脚步放的格外轻,生怕吵醒了房里熟睡的人。丫鬟一愣,继而捂嘴偷笑起来,将军可是真疼夫人。
夏侯召借着微弱的烛光,单膝跪在地上,一丝不漏的细细打量木宛童的眉眼,却发现她瘦的厉害,双颊都凹陷进去,手腕细的吓人,面色憔悴苍白,竟比在邺城初见的时候还不如。
他替木宛童扯了扯被子,又怜爱的描摹了她的眉眼。
当日成亲时候,他还记得他说下的豪言壮语,娶她不是为了让她受苦受气的,但他失言了,一去四个月,留她一个人在家支撑。
夏侯召低头轻轻吻在她的额上,又将她散在脸上的发丝拂开,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木宛童,恨不得让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,腿麻了也毫无察觉,直到房内的烛火灭了,他才意识到时候不早。
他对木宛童的感情,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他自己也说不清。
或许当日在龚氏那儿,听到她顶撞龚氏,又维护了自己,那个时候,心里就有波澜了,只是自己不曾察觉,或者察觉了却刻意压制。
再或许是那盘金糕,又或许是见着她读书习字,更或者是第一次在侯府的门前那惊鸿一面……
他自己说不清,也不想理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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