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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来漆琉,不认识这女人,只听旁边有人叫她:“景姐。” (3)(3/16)

保了我,那你自己呢?”她想清楚其中关节,神色渐凝。

祁望从锦榻上下来,在殿里走了半圈,将摆在案上用来晚上行礼的合卺酒端了过来。

“我的事,不必你操心。”他复又坐下,将盘放到两人中间的矮案上,“离你我拜天地的吉时还有一个时辰,来,陪我喝一杯。”

霍锦骁低头,看到玉制凤嘴龙身的壶,红线系在一起的瓢杯。

合卺所用的酒杯,以线为引,同饮一卺,便是合二为一,永不分离。

他正要倒酒,忽将瓢杯拿起,一手一个,用力扯开,细长红线就在二人目光之下断开。

“喝酒,喝完这次,恐怕没有下回了。”他倒好酒,推了一瓢给她,“你应该有很多话想问我,给你个机会,问吧。”

语毕,他先饮尽满瓢酒,痛快地眯了眼。

“梁家人是你杀的?”她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他。

“是我杀的,和你徒弟一起。”他直言不讳。

霍锦骁心里一痛,很快也将酒饮下:“你什么开始怀疑梁同康?”

“两年前你躲到我船队那时,我就已经在怀疑了,只是那时我只猜梁家与三爷之间有些非比寻常的关系,所以想着通过帮三爷走货接近梁家,以期顺藤摸瓜找到三爷,没想到他能藏那么深。”祁望的指尖微叩桌面,目光则望向窗子,透过青纱的光芒烟似朦胧,模糊了他的眉目,“后来我暗中在东海开始火器交易,小打小闹,接触到东海的火器私贩秘辛,竟有大批出自梁同康之手,越发怀疑。及至我在你那里看到三爷海祭时的画像,才突然意识到,我一直在找的人,可能就在身边。”

“你这么查三爷,难道他不怀疑你?”她替他斟满酒,又慢慢剥起花生。

“他怎么不怀疑?我的来历不明,有可能与当年曲家有些牵扯,他既想用我,又怀疑我,所以半丈节那次,他借梦枝之手来试探我。那次有人偷袭三爷的消息,就是他故意放给梦枝知道的。他知道梦枝一直想杀他,如果我是曲家人,自然会帮梦枝。可惜那场布置被你给打乱了,你说你是不是总让人意外?”他笑了笑,将她剥在桌上的花生拈来扔进口中。

“为什么阿弥会帮你?”她也盘腿坐上榻,像与他家常叙话。

祁望倏尔盯着她:“你看不出来?”

“看出来什么?”她问。

“呵。没良心的小东西。”他嘲讽笑她,并不解释,只继续说着,“从处理金蟒海盗开始,你徒弟就在帮我做事。为了你这个他最尊敬的师父。”

“为我?”

“那时他怕你开罪了我没有好果子吃,所以接下杀人的活,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?他说你心怀光明,绝对不会妥协,但东海险恶,屠刀不起,大业难展,他愿意成为你背后屠刀,保你初心不改。”祁望懒洋洋倚着,看她发怔,“所以每次我只要告诉他,做了就能帮你,不做的话你就要受苦,他就乖乖听话了。你以为燕蛟为什么能发展得这么快,你徒弟为什么会转眼成名,那是因为有人代你手握屠刃,甘心为魔。”

哗——

酒液从壶嘴倾出,满杯后仍不收起,酒液溢杯而出,流了满桌。

他只好伸手握住她手腕,无奈道:“酒满出来了。”

霍锦骁回神,像被剪翼的猎隼,眼眸萧瑟。

按他所言,那个时候海神三爷想要取她性命,又是她在东海最大的敌人,巫少弥受祁望蛊惑,哪有不出手的可能。

“所以梁家的灭门惨案,是你和巫少弥二人所为?你先假借要调货为由,将阿弥从燕蛟找来,再以跟钱爷去泰泽看货为名离开石潭,从陆路折返,而阿弥则因三港戒严之事,为帮高爷送贡品而去了全州城?全是你的安排?”霍锦骁慢慢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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