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送(2/2)
模样,心底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。
景衣翻身下马,大步走到了莫大娘身边,试探地握住了她有些颤抖的手,温言道:“大娘,这里风雪大,您先回去休息吧,别冻坏了身子。”
莫大娘坚定地摇了摇头,她颤抖着嘴唇,慢慢打开了自己一直紧紧攥着的手——
她手里静静躺着的,是一枚小小的鸡蛋。
景衣愣住了:“这是……”
“这是我家老母鸡下的……最好的一颗蛋。”莫大娘颤抖着将鸡蛋放入景衣手心,合上了她的手。
“蓝大人,以前的事是老身不对,您是达州的大功臣,是我们的父母官呀!只是我那个倒霉儿子,福薄命浅罢了!”一提到儿子,莫大娘不禁黯然神伤。
“大娘,一切都会过去的,邻里们都会帮您渡过难关的。”景衣温和地握住了莫大娘的手。
很难想象,这样一个骄傲到近乎目中无人的老人,会放低身价来向她道歉。景衣心里滑过一丝暖流,又是感动又是愧疚。
“是呀是呀!莫大娘您别担心,您有什么困难都可以给我们说,大家都会帮助你的呀!”周围的城民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,纷纷安慰着莫大娘。
莫大娘沉默地低着头,目露悲伤。
就在人们七嘴八舌安慰的时候,一个细弱的声音从莫大娘身旁传来:“大娘,您可以直接把俺当儿子的,俺愿意给您养老送终。”
莫大娘猛地抬起来望向声音的来源,原来说话的是早年丧母的铁柱。
铁柱憨憨地挠了挠头:“大娘,俺说的都是真心话。”
城民们更是议论纷纷:“铁柱这孩子,父母走得早,在村东一个人生活。”
“铁柱憨厚老实,但是个热心肠,莫大娘这回可赚到咯。”
“你还真别说,这铁柱和莫子义还真长得有几分相似。”
……
莫大娘听不见耳边人的议论,她怔怔地望着铁柱,似在他眉眼中找到了莫子义的影子!
她颤抖地抬起手抚上他的脸,嘴唇翁动带着哭腔:“儿呀……”
铁柱愣了一下,随即握住了她的手,嘴角上扬道:“娘——”
“呜——”莫大娘紧紧地抱住他,哭得像个小孩子一般。周围的城民都被这悲伤的氛围感染,静静伫立在两侧。
景衣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,她伸出手,摸了摸旁边小石头的头,温声道:“我走啦。”
小石头愁眉不展地看向她:“大人,您还会回达州吗?石头舍不得您!”
景衣的目光落向远处的虚空,淡淡一笑坚定地说道:“会的。”
一定会有重逢的那天!
景衣翻身上马,这一次,不再犹豫,拍马冲出了城门!
景衣骑在黑枣背上,风刮起她的长发,她回过头,看了一眼达州城的牌匾,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:一定,会再见的!
低昂枝上雀,摇荡花雨间。。
女相景衣传第三卷《雀登枝》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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