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2章 雪催(2/3)
走了。待到都散完了,周桂沿着廊子一路小跑,气喘吁吁地追上孔岭。
“唉哟!”周桂一手抚着胸口,一手前探,喊着,“成峰,成峰!”
孔岭驻步等着他,说:“你有事就早叫我嘛,这廊子里滑得很,要是不留心给摔了,伤筋动骨一百天!”
周桂平复着喘息,摆手感叹道:“前年还能沿着田头跑几里,今年是真的不行了,这还真是风雪催人老。”
“追得这样急,”孔岭围紧风领,挡着凛风,“为适才的事情来?”
“我与你好些日子没赏雪了,”周桂欲盖弥彰,“近来夫人看得严,成日都在府里看孙子,本日正好。”
孔岭便叹,愁道:“你还是不要学着旁人那般遮遮蔽掩了。”他缩起手,避着风,持续说,“不必劝我,我意见不改。”
周桂只好说:“倒是不要因此和元琢留下了芥蒂。”
“你当我孔成峰什么年纪?”孔岭跟他并肩走,“元琢能直言不讳,就是心中无愧。政见向左在所难免,应声附和才是大忌。我明确,元琢明确,府君既然没有寻我们私谈,就是态度了。”
周桂由于高仲雄那件事苛责自己,如今行事总要问过沈泽川,不再擅自决定。近来商谈公务,也让帐内幕僚不要自叫自得,担心他们再与姚温玉起摩擦。
周桂看庭院里枯柳折枝,被风吹得跌在雪地里,刮到了墙角。他缓回气,有些沮丧地说:“我就是怕生分……”
“水清则无鱼,”孔岭抬手拂掉白鬓的雪屑,敛了些脸色,认真地说,“天下衙门哪能真的清澈见底?你也在茨州做了那么年的州府,知道不仅往上复杂,往下也同样复杂,贪污受贿这种事情,杀不尽,也杀不完。你前几年已经管得很好了,府君不明确吗?府君从头到尾就没有迁怒你,杀了那两个幕僚,也是给你提个醒,不是警告你。你最近这样警惕谨慎,反倒轻易让府君记着这件事。”
御下难,奉上也难。
周桂走几步,怅然道:“……我岳丈当初不肯保举我进都,也是算定我不是那块料。有些事情,我没个分寸,紧了松了都靠摸索,这事太难了。”
“你既然没做亏心事,何必这样惊恐?”孔岭稍稍摇头,“也不要再刻意忍让元琢了,都是七窍玲珑心,你这点心思哪能瞒得过他的眼。时间一久,那才是真的生分了。”
* * *
沈泽川回宅子时风正盛,费盛横着臂架着伞给挡,那氅衣还是被吹得在风里翻动。
费盛背着风说:“主子,咱们也换个肩舆吧。”
沈泽川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,冻得耳尖红。他道:“就这么几步路,哪用得着坐肩舆。”
可是冷啊!
费盛担心就这么几步路,让沈泽川再染了风冷。近几日里外都警惕,庭院内连廊子都挂了厚重的垂帘,侍奉的人进出把帘底压得逝世,里边地龙一直烧着,格外谨慎。
好不轻易进了大门,耳房里等着丁桃马上跳了出来,带着历熊像堵墙似的横在沈泽川身前。
沈泽川在那缓慢的挪动里头疼地说:“别挡了,赶紧走吧,杵这儿吹的都是过堂风,要不了片刻就该倒了。”
丁桃这段时间又长高了,说:“主子吩咐得挡严,漏风就抽我。”他拍了把历熊,逆着风喊,“大熊,走快点!”
等沈泽川终于到了廊子里,系着的氅衣都被雪浸透了,捂得脖颈湿漉漉的不舒服,他抬手解掉了。费盛慌不迭地接了,招呼侍女拿往晾,还要给沈泽川披新氅衣,沈泽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。
费盛在敦州得了招募新人的差事,心里头乐开花了,回来见着乔天涯也哪儿看哪儿顺眼。沈泽川住在离北那段时间,他就在家里随着纪纲,边揣摩纪家拳,边听纪纲的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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